子曰乐队在众多的标新立异的摇滚乐队中,没有标榜自己如何如何,音乐亦是如此,朴朴实实的,主唱兼贝司手秋野、吉它手文霖、鼓手张月。
子曰的歌至少有两点是值得说说的,首先是他们的幽默感,这是我们第一次在中国人的摇滚中感觉到幽默,这在今天挺不容易的,因为我们的摇滚一向被认为是件严肃、正经、深沉的艺术,以至那些无法严肃、正经、深沉的摇滚者为达到这一标准不惜变得虚伪和无聊,有时总觉得中国摇滚的那种沉重有些可笑。
可子曰没有“装丫挺的”(假正经),以一副轻松、诙谐和调侃的态度来对待自己的音乐。其次,他们是自崔健以来第二个能让你在音乐和歌词中同时都能品味出含义的摇滚者,听子曰的歌,有时像品茶,越品越有味道。其实,子曰才是真正的严肃、正经和深沉。 如果你在听子曰的歌时仅仅停留在他们的幽默与诙谐的层次上,那就错了,正象他们要在音乐中加入一些方言、戏曲成分一样,他们并不是在普及方言、戏曲,而是借鉴这种形式,来使他们真正要表现的主题更和谐、更丰富一些,幽默与诙谐也是如此。
子曰真正要表达的是一个很一般的主题:生命的无奈、脆弱与悲哀。也许这样的主题谁都可以信手来表现一下,但这一无法把握自己的命运主题,子曰可以通过对父亲产生不信任感的儿子的挨打来表现(“乖乖地”),可以通过遭枪击的小鸟和遭雷劈的大树来表现(“大树”和“门前事儿”);可以通过世态炎凉的人际关系来表达(“瓷器”和“酒道”);可以通过自卑心理的描述表达(“相对”)。 秋野的演唱是一种突破,这种借鉴戏曲念白的演唱形式更加完善了子曰的整体风格,有时,你会担心这种方式会影响歌曲的旋律,但在“相对”这首歌中,秋野的演唱和歌曲的旋律是十分融洽的。
崔健成功地完成了这张专辑的制作,从音响、音色、乐器空间的放置上,都能听出他是下了一番心思的,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崔健把后现代摇滚最突出的特点之一 —— 低音贝司效果加重,使音乐整体上多了些沉稳,使子曰在给人的第一个印象时不会让人感受到是一个新秀,而是一个老手;使秋野可以有目的地表现自己看家本领,这也是他愿意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