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罗德·德彪西 Claude Debussy (1862-1918),杰出的法国作曲家。他于1873年入巴黎音乐学院,在十余年的学习中一直 是才华出众的学生,并以大合唱《浪子》获罗马奖。后与以马拉美为首的诗人与 画家的小团体很接近,以他们的诗歌为歌词写作了不少声乐曲。 并根据马拉美的同名诗歌创作了管弦乐 序曲《牧神午后》,还根据比利时诗人梅特林克的同名戏剧创作了歌剧《佩利亚斯与梅丽桑德》。 他摆脱瓦格纳歌剧的影响,创造了具有独特个性的表现手法。 钢琴创作贯穿了他的一生,早期的 《阿拉伯斯克》、《贝加摩组曲》接近浪漫主义风格;《版面》、《欢乐岛》、两集《意象集》和 《二十四首前奏曲》则为印象主义的精品。管弦乐曲《夜曲》、《大海》、《伊贝利亚》中都有不少 生动的篇章。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他写过一些对遭受苦难的人民寄予同情的作品,创作风格 也有所改变。此时他已患癌症,于1918年德国进攻巴黎时去世。
在三十余年的创作生涯里,他形成了 一种被称为“印象主义”的音乐风格,对欧美各国的音乐产生了很深远的影响。
一、德彪西的“梦幻世界” 德彪西这位现代音乐的创始者,开发了任何音乐家都没有发现过的、奇怪的音的世界。他生于 1862年。他的前辈中并没有音乐家,他的父亲是一个店主,穷得不能给他的儿子任何种类的教育, 因此他计划使他的孩子成为一个水手。但是一位曾经做过肖邦学生的好心肠的夫人,对这个有音乐天赋的 孩子很感兴趣,于是免费给他上课。德彪西十分珍惜这个机会,他努力学习,十一岁的时候, 德彪西就考上了巴黎音乐学院。 德彪西在音乐学院期间,成为某位有钱的俄国贵夫人的一个三重奏中的钢琴家,并且有机会到 欧洲各地旅行——佛罗伦萨、维也纳、威尼斯,而且最后在那个贵夫人的俄罗斯庄园里住了一段时间。 在那里,德彪西遇到一些正在努力从民间音乐中为他们的祖国创造一种民族音乐的俄国作曲家。 德彪西对这些俄国音乐家所使用的,与别国作曲家们所用的大调、小调音阶大相径庭的奇怪音阶 非常感兴趣,这些音阶是建立在狂热的东方民族的民间音乐基础之上的。一年以后,德彪西回到巴黎音乐学院,并像许多别的法国音乐家们一样,赢得了罗马奖而完成了 他的音乐学院课程。但是他写的音乐与别的音乐家完全不同,他不常使用那些传统古典音乐中所用的大调 和小调音阶。有时,他会回到早期教堂音乐的那些有点古怪的古老调式上去,他还经常使用一种 全音音阶。 我们的大调和小调音阶是由七个音组成的,五个全音和两个半音,而大调与小调音阶之间的区别在于 那些半音放在哪里。在大调音阶里,半音总是处于第三音和第四音,和第七音和第八音(3-4;7-1) 之间。在小调音阶里,其中的一个半音总是在第二音和第三音之间,但是也有几种不同的小调间音阶, 在那里,第二个半音处在不同的地方。德彪西最喜欢的音阶有六个全音而完全没有半音 (如C、D、E、升F、升G、升A),所以他的旋律听起来同任何过去的音乐都不一样,而他的和弦就更加奇怪。 德彪西正是运用了他所偏爱的全音音阶,构筑起他与众不同的“梦幻世界”。
二、泛音 德彪西对传统音乐作了许多大胆革新。之所以只有他敢这样做,也许是因为任何一个音乐家都 不曾有过他这样的一双敏锐的耳朵:德彪西实际上比一般人听得见更多的泛音。 正像一种颜色往往是由一些别的颜色组成的那样(紫=蓝+红,橙=红+黄,等等),一个音往往也是 由许多音组合而成的。各种音是由空气中的各种振动引起的,而正如我们从希腊的单弦琴上看到的 那样,一个音是高还是低,要看振动有多快。但是,一个音除了第一个或主要的振动之外, 还有一些次要的、共鸣式的振动,正象一块扔到水里的石头引起的不是一个波,而是一圈圈不断扩展开的 波纹。 泛音中的第一个和最强的是基音上面的第五个音,这是德彪西不用助听器也能听得见的音。 假如我们有一架调音调得很准的钢琴,不出声地按下一个琴键,然后很响地敲击它上面或下面的 第五个音,我们就往往能听见它作为另一个音的泛音,发出德彪西曾经用耳朵听得见的效果。第二个泛音是原来的音(基音)上面的第十个音,第三个泛音还要高,但已十分微弱。 下面的泛音依此类推。造成不同乐器音色差别的主要原因,就是泛音的不同。一把像小提琴那样的 乐器,其中的较低的泛音较强,就有一种平滑而圆润的音质;而一把象小号那样的乐器,其中较高的泛音 较强,就有一种较为洪亮的音质。 德彪西建造他那古怪的、非尘世的音乐,用的就是这些在空气中听不见其振动的音。他为了让 所有的人们都听见,大胆地敲响了那些人们甚至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听见了的声音。由于德彪西 敏感的耳朵,他还在管弦乐队里使用各种乐器的不同组合来发出柔和的、闪烁着的音响效果。 起初人们还被他的音乐所困惑,并且不知道怎样理解它,但是一旦听惯了,就会非常喜欢它。 德彪西所创立的这种音乐,就是被后人称为“印象主义”的音乐。
德彪西的音乐,特别是后期的钢琴作品,经常被人与“印象派”的绘画联系起来,而傅聪深厚的美术鉴赏能力和已经深深渗入到每一个细胞的中国文化背景刚好被用来诠释这些作品。透过中国文人特有的诗书画的意境,我们也许就可以比较容易地进入德彪西的音乐,理解德彪西“要忘记钢琴是一件有琴槌的乐器”的含义。傅聪的演奏让我“看”到了夜色中无处不在的风和风中的香味,月光下轻烟似的仙女和小小的石楠,沉没的教堂的大钟也仿佛触手可及。静静地听一遍,醒来时会发现自己平静得不行。可能,钢琴的表现力在这里已经到了某种极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