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音乐其实并没有很特别的感觉。
只是,有的时候,我突然因某段乐音而得到慰解;有的时候,我仿佛能与某些小节灵犀相通;有的时候,我身体的某一部份似乎也同样起了与那位歌者类似的悸动或什么的,我也不太能抓得准。大概是情绪累积到一定程度,就容易进入那个浑然忘我的境界吧!
懊比说,我很能体会唱高音的歌者,他们一字一句用的情用的力,甚至在拔高的当头牵动了那几条神经,转音的使腔里付出了多少的情感,我很能体会。在心灵神会、水乳交融同时,也舒⑴ 了压抑心底的千头万绪。这是音乐带给我的,我也一直期望能经由自己的放射,带给其它的人。虽然作音乐始终有沉重的市场压力,我个人闭门造车的努力不见得青睐于所有人,但我相信时间终会让“凯萨的归凯萨”。
如今的红尘,不过是将来的旧梦,以前,我常在云淡风清与万古留芳这两个人生信念中犹疑不决。现在好歹在万古留芳的门槛边,有了一个起跑的位置,接下来可以立德立言、也可以晚节不保,可以毕其功名实相符、也可以小差池遗臭后世,要怎么收获,先那么栽,不是吗!
“我不能带着鞘儿,翁翁央央的替人家飞;不能叫人家系在竹竿头上,赚一把小米!”这是胡适先生二十多岁的豪气。想想自己,前有三十大关排山倒海沛然莫之能御,后是一二十年弃我去我不可复追,立志固容易,要以冲百米的速度持续恐怕难免气喘一下;不过,我会坚持下去,很多人都在坚持着,直到更自由的天空向我们召以蔚蓝,更至高的情感向我们寓以纯真,我们绝不罢手!
现代人的通病是:得来不易的,极尽贪婪;行将绝迹的,极尽迸乱;名着于外的,极尽逢迎,利字当头的,暗通款曲。你想同其流吗?你正合其污吗?……
“多少英雄事,尽岸笑谈中”!
张雨生于阳明山“无不痴斋” 94年1月7日